Aki

wb:-山海云涯-


在这里存个档,同级同班前提的校园AU,有很多个人理解的纯情DK小故事

一开始就没起名字就潦草发了



入了春之后的太阳一天比一天猛烈,放学后仍然余温未散,在课桌上浅浅地镀了层温暖的金色。

“……百濑?你有在听吗?”

“啊!……嗯,嗯,学园祭的事情嘛,我知道的。”

走神了,春原百濑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什么学园祭上,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大概是万大哥在给他发今天晚上需要他帮忙准备的东西,他攥着手机的那只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了——今天是时隔两个月后的,Re:vale的演出。因此他的脑子已经快他本人一步地被丢到了距这里车程一个半小时的展演厅里,没有在听同学在叽叽喳喳说了什么,只有嘴皮子本能地在回应。

“不过我说啊,就算是大帅哥,这也太消极了吧!”留着卷卷短发的女孩子小声嘀咕,“折笠同学,劝了好多天了,还是什么项目都没有报,态度还很差。”

戴黑框眼镜的男孩子温和地笑:“毕竟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算啦算啦。”

“上天都赐予了这样一张脸了,其他方面差一些也可以理解……”有人附和。

不,才不是这样呢。

春原百濑张了张嘴,但只是扯开笑容,拎起包跟他们道了别。这个瞬间他又有些幸福,至少那个在舞台上抱着吉他魅力四射的人在这个小小教室里面是被他独占的,说这种话好像有些失礼,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想了几秒。

距离下一班车还有五分钟,他跑到离学校最近的车站的时间刚刚好,上车的时候透过车窗看到了拦下计程车的折笠千斗,也就是他刚才肖想的对象本人。虽然他们是同学并且他还是负责Re:vale演出的工作人员之一,但他可完全没有跟他的偶像坐一辆车的心理准备,当然,他知道千哥也会很抗拒和不熟悉的人这么近……总之,千哥是非必要不和粉丝接触的完美偶像(实际上并没有出道,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他一介小小的staff只要坐电车过去就好。

想着想着他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非常感谢带他认识Re:vale的姐姐——虽然起初只是一个赌气的约定而已。

 

 

春原琉璃刚洗完了头,头发滴滴答答地就跑了出来,神情相当得意:“恭喜你啦,百!但是相应的可要愿赌服输哦?”

春原百濑还沉浸在赢了校园足球赛的兴奋中,敷衍地嗯嗯了两声:“知道啦知道啦,跟你去看地下演出,我记得的。”

“我保证!你绝对会喜欢的!他们都是非常有魅力的人!”春原琉璃扯了条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眼睛发亮地看着他,“虽然只是新成立的地下小组合,但如果有机会出道的话肯定会火起来的啦,唉,好希望他们快点出cd……”

聊到这个地下乐队组合的时候姐姐总是会很兴奋,虽然没有见过长相,但在姐姐所描述的世界中,其中一个是冷漠的,以至于让她忍不住说出“虽然长得真的很帅但是喜欢他实在是太没有动力啦”这种话,而另一个是姐姐最喜欢的温柔派,她总是说每次演出那个人都会很用心的对待每一个粉丝,视线对上的时候就能得到期待了一整晚的幸福……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春原百濑心想,一个眼神就能把人俘获,这算什么能力,是塞壬?

等到演出的那一天,春原百濑被春原琉璃拉着挤在那个小小的展演厅里,他不太自然的扭了扭头:“女孩子好多。”

“是啦,有什么关系。”春原琉璃头都没有回,满怀期待的盯着舞台,“真正表演起来的时候,才没有人管周围是什么人呢!”

随着灯管关闭的咔嚓声,聚光灯打向舞台,两个身影随着浪潮一般的尖叫声出现,春原百濑只是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眼睛变得湿润起来,感觉到姐姐用力抓着自己的一只手的疼痛才反应过来,演出正式开始了。

好厉害,有好几个瞬间他想转过头去跟姐姐说什么,但做不到,身边的女孩子捂着嘴,好像发出了很小的吸气声,不过这不重要,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才会蹦出这种奇怪的关注点。他往台上看,镁光灯把那两个人照得闪闪发光,就好像他们不是在这个百来平方、关掉灯就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展厅,而是蓝天烈日下,混着泥土味道的草地上——

那是他十六年来最热爱的战场。

虽然说那两位看上去完全和运动系搭不上关系,但就是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他在不受控制地回想今天校园赛的场景,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很激动了,回到家也平静了不少,但在这个毫不相关的场合里,他的兴奋神经好像又被调动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像最后五分钟踢进了那个关键的球一样。然后手被拽了拽,姐姐面带疑惑地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他才意识到第一首歌已经结束了。

有点狼狈。春原百濑摸了摸鼻子。但是好高兴,这是音乐的魔法吗?

“新歌很棒吧!”春原琉璃一脸幸福,“我又和万对视了……嘿嘿,他真的好帅好温柔!”

原来那个蓝色头发的叫万,那旁边那个灰色头发的就是千……呃,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等等,那不是班上那个怪人帅哥折笠千斗吗!!

万还在台上说话,就在春原百濑眼神逐渐呆滞的时候,在万身边抱着吉他,皱着眉头眯起眼睛扫视台下的千无意间对到了他的双眼。

咿!大帅哥!皱着眉头也这么帅!

春原百濑吓得差点心脏停跳,虽然他非常确信这位开学两个月跟他说了不超过两句话(就连和楼下的流浪猫说的话都比这要多)的折笠同学绝对不记得他的脸,但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心虚,他悄悄地低下了头。

但是真的好帅,还很有气场,他脸上有点热,春原家喜欢帅哥的基因冒出来了。原来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他站在台下,就会接收到无需付出代价的快乐,就算是圣母峰那样的人也会无条件的降下爱。

散场后两人走上了一楼,深秋的冷风吹得春原百濑缩了缩脖子,春原琉璃倒是心情很好:“走啦,去吃点什么!”

真的很冷,只是在街边多走了几步路,兴奋感散掉之后,春原琉璃就开始往手上吹气,潦草地在拉面店把身体都吃暖和后,她掏出手机打算叫辆计程车。但耳尖地听到了旁边小街巷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有些害怕地拽了拽弟弟的衣袖,但又忍不住探头去看。

好像,是有人在打架?……不,是几个人在单方面地叫骂动手……等等,那不是Re:vale吗?!

那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春原琉璃动弹不得,在她的大脑还宕机着的时候,手上拽着的衣袖咻地消失了——卷着一点冷风,春原百濑已经冲了上去。

……

“真的非常对不起!”春原百濑战战兢兢地鞠躬。

好脾气的蓝头发帅哥扶了扶他的肩膀:“哈哈,你道什么歉啊,你把他们打走了,是我们该道谢才对,你是今晚来看演出的粉丝对吧,有受伤吗?”

春原百濑两只手绞在一块狠狠掐着自己,他超级紧张,还好昏暗的小巷子把他那混乱的表情掩盖得七七八八的,总觉得很不好意思,他竟然一时冲动在两位一看就不怎么能打的地下偶像面前做出这么……嗯,说得上暴力的事情……

“噗嗤。”

“千!太失礼了!……抱歉啊,他没有别的意思,现在很晚了,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如果有什么受伤的地方请务必联系我。”

“不要把自己说的像是医生一样啊,万。”

……总之,春原百濑就这么加上了Re:vale的万的Rabbichat,在没有训练的下午他也偶尔会去为他们的演出帮忙,他也因此知道了万原来是高他们两级的学长,本名叫大神万理。在得知他是千的同班同学后万相当意外,千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嘟囔了一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结果又是被万抓着道歉……他本人是没什么感觉啦,不如说千要是记得那个在班上的自己才意外。他有感觉到这两人并没有想在学校大肆宣扬他们的组合,所以在作为学生的时候,他和折笠千斗这个人形同陌路……虽然说私底下关系也没有很好就是了!……

不过虽说意外地和Re:vale达成了不错的关系,但春原百濑揣着一个连姐姐都没告诉的秘密——在第一次Re:vale的演出过后,他回家写了封信,在下一次演出的时候拜托其他工作人员交给了他们,只是每次想起他写的内容的时候自己都会相当不好意思,毕竟是大脑高度兴奋的深夜,写下的自己在第一次听到Re:vale的歌时身体里呼之欲出的感同身受,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觉得过音乐能和他的日常有什么关联。但这毕竟是会让自己脸红的秘密,无论是他亲密的家人还是诉说对象本人他都不会提到半个字,就让他把这件事带进坟墓里好了。

 

 

春原百濑到了展演厅,跟眼熟的工作人员打完招呼之后跟着搬起了器材。说起来,今天姐姐因为有事来不了,他还得买个海报给万哥签个名什么的……

“百,辛苦了——”散场后万走过来,“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百被吓了一大跳:“诶……诶?!不……不、不了吧,忙完这些我就要回去了!……啊,对了!万哥,可以请你帮我在海报上签个名吗,因为姐姐今天没来所以……”

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万倒是被逗笑了:“当然可以呀,你们都很支持我们,我很感谢哦。……来,好了,替我向你的姐姐问好。”

万哥……超级帅的……他发着花痴一样地把海报小心翼翼地收好,完全没注意到今晚的另一个主角悄悄地走过来了,站在他身旁凑上来看着海报皱眉:“我说啊,百,只要万的签名吗,明明我今天也有在努力啊。”

春原百濑猛地回头,才注意到千的脸离他只有五公分的距离,再近一些就要撞到了,他失声“咿——”了出来,想必表情也应该很好笑,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对这张脸无动于衷: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无论是谁来了看到都要说一声漂亮的脸,就算是因为疑惑皱着眉头眯着眼睛,这张脸也找不到一丝瑕疵,究竟是多伟大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帅哥……

“百?”

“是……是!非常对不起……但是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两位我都一样喜欢!……只是,只是……”

“只是?”

帅哥在耳边叫名字问问题也太超过啦!!他的语言系统都失灵了!!

一旁的万觉得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挺有意思,在边上又笑了会才对千开口:“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呢,倒是千你,我还以为你会很抗拒这种事情哦?毕竟我们也从来没有公开签售过周边吧?”

千不解:“如果只是给同班同学签名当然没什么问题啊,还是说这样听起来太普通了?”

“完全没有这回事!!”百闭着眼睛大声说道,“如果是千哥的签名的话,我会好好挂起来珍藏!放在床头每天的看一次!一点也不普通!”

千满意地拿起笔:“那就好。”

在这次演出之后的一个月,Re:vale都没有任何线下讯息,不过线上还算活跃,偶尔会发发新歌,据说cd也在筹备中……万哥在这方面真的很厉害,作为临近毕业的高中生,在平衡了学业之余还用很高明的手段稳定了粉丝,不过还是更想看演出啊……但就是在绝大多数粉丝都不知道的地方,千哥已经请了快一周的假了,春原百濑也不好意思去问,忧心也不能摆在脸上,相当伤脑筋。

但他还没等到折笠千斗回来和演出预告,倒是等来了大神万理来班上找他的事。平常一贯笑着的人蹙着眉头,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钥匙,请求他替抽不开身的自己去折笠千斗的家里一趟。

“我?!不,这实在是太……”太怪了!折笠千斗同学也好Re:vale的千哥也好,他跟哪一个都关系平平!

大神万理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啊,千挺喜欢你的,再说了这个家伙实在是没什么朋友,只能拜托可靠的百了,有什么要紧事再联系我哦。”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春原百濑捏着钥匙站在公寓门口,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毫无回应,大神万理就像是预料到折笠千斗绝对不会来开门这件事一样。他叹了口气,抖着手指把门打开,在开门的一瞬间被吓了一跳。或许平时他在Re:vale面前时常一惊一乍的,他还考虑过怎么改掉这个坏毛病,但这次是很结实的被吓到了:折笠千斗趴在地上,后脑勺对着玄关,手边有一只被摔破了一个角的杯子,边上还有一摊疑似咖啡的污迹。

一句“千哥”被他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他实在看不出来折笠千斗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人扶起来挪到自己肩膀上,很浅但有点烫的呼气呼到他脖子附近,他想他脖子上的绒毛都该被吓的竖起来了——的时候,他缓慢的把人安顿到了卧室的床上。

这个卧室可真够乱的。不是说东西乱摆乱放的那种,相反,折笠千斗的卧室陈设相当规整,只是地上和桌子上都散着很多揉皱的、叠成一块或者是干脆铺开的稿纸,桌上的电脑已经熄屏了,吉他却靠在床边……看得出来卧室主人已经到了相当暴躁的地步,怪不得万哥要他来。

春原百濑摸了摸折笠千斗的额头,好像是有点发烧了,但也不知道医药箱放在哪儿。他搓搓手指,从包里撕了张纸留了个字条便悄悄溜出了门。等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买齐了回去的时候,折笠千斗已经醒了,他把床边的吉他抱了上来,但只是沉默地抓着头发没动。

“那个……千哥……”春原百濑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万哥要我来的,他担心你出了什么事……非常抱歉!我未经允许——”

“啊,是百啊。”折笠千斗指指床头柜示意他把东西放下,方才他放在柜子上的字条不知道是被处理了还是被吹飞了,“我没有要怪你,说到底这都是万的错。”

“诶?哎?!”

“没什么,谢谢你。”折笠千斗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把吉他放在一边,“这是买给我的吗,万说得对,百真的很可靠。”

平时这种话都是万哥来说的,春原百濑已经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心态转变到了“万哥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啊”的心态,但千哥这么说还是头一回,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脸上好像又有点烫烫的,他这脸皮遇到帅哥也太不争气了点!

怀着兵荒马乱的心同折笠千斗一块解决了他从便利店买的便当权当午饭,折笠千斗好像精神多了,把地上的纸稿收拾干净,还搬了张折叠椅来,不容置疑地阻止了从眼神到动作都想要逃跑的春原百濑:“百来听我唱歌吧,Re:vale很久没有演出了,你会想听的吧?”

一副非常自信自己会很想听的样子也很迷人……虽然是这么想的,春原百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也许并不这么动听的话:“千哥,你要不先把药给吃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过一会会好的。”折笠千斗随口说,“来,坐吧。”

完全是“我是病人啊,你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心情”的样子!

春原百濑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千哥生病,总觉得……今天的千哥格外温柔好说话,难道是因为万哥托他过来,所以把他当不错的朋友看?倒不是他妄自菲薄,他明明能很放松地把自己当做万哥的朋友,但千哥不行,千哥是那种橱窗里的华贵珠宝,感觉谁都很难和他达成一个不错的关系……但是不得不说,音乐面前的千哥是最有魅力的,还是在这么近的地方,最高级的粉丝福利不过如此吧。

“想听新歌吗?”唱完两首之后,折笠千斗突然发问。

以为要听感想所以在打腹稿的春原百濑:?

如果折笠千斗能看到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想必都会被他想听新歌的兴奋劲给吓到。但他只是咬着牙,一副相当为难的样子。

“骗你的,没有新歌。”折笠千斗继续说。春原百濑没料到他会开这种玩笑,还没从脑内斗争的紧绷意志中回过神来,小声地“诶——”了一下。折笠千斗用拨片拨了拨弦,发出了两段没什么意义的短音,“我还没写完新歌,但是有十几个零碎的片段,当然这些不能给百听到。”

这能理解,谁也没办法把自己都不自信的东西展示出来给别人看,更别说是千哥这种一口气能冒出来十多个形态迥异的灵感的天才了。春原百濑想安慰他,但自己的立场的确尴尬,作为一个人生方向本来和音乐毫不相干的人,又作为粉丝,他既不能指责千,也没办法给他有用的建议,半晌也只能干巴巴地说:“千哥之前的作品都非常惊艳,这次也会没有问题的!不过再怎么说也要休息好了才能继续写啦……”

“之前的我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呢。”折笠千斗抱着吉他站起身,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灵感啊灵感,无论写多少片段总是少点什么东西,真伤脑筋。……算了,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来继续听歌吧。”

虽然可能不是折笠千斗的本意,但他的表情实在是……忧心,迷惘,让春原百濑忍不住在第三首歌结束后的间隙,小小声地提出了一点建议:“千哥如果实在是……要不要转换心情什么的?比如过几天的学园祭……?”

他说的很迟疑,毕竟折笠千斗从来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如果不是因为这种让人难捱的气氛他也不会有这个胆子说这种话,但无论接受也好拒绝也好,他起码都做了一个粉丝该做的努力了嘛。

“百会参加吗?”

“啊,我是参加了开场的足球表演赛……不是!我没有要千哥来看我的比赛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或许晒晒太阳多走走什么的能让你写的更顺利些!”不过如果不嫌弃的话,来看看我的比赛也可以!春原百濑偷偷在心里补上一句。

“是啊,适当的补充阳光是不是会好一点呢……好吧,我会考虑的,现在的话,百还是先听完最后一首吧。”折笠千斗甩了甩脑袋,继续演奏了下去。

直到春原百濑离开折笠千斗家,甚至是之后的一整天,他都没有从“我竟然在千哥家里听了一场独门演出”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折笠千斗很快就回学校了,虽然看上去还是不太有精神的样子,春原百濑也没空多管了,之后的几天每天都在忙着训练——按照教练的话,就算是表演赛也要打的精彩才行,他作为队伍的主心骨,自然也成了最辛苦的那一个。

校园祭的第一天是个无风的大晴天,对于习惯在球场流汗的人来说是一个还不错的日子,但对于折笠千斗来说就相当遭罪了,本来他也不是多爱晒太阳的人,要不是因为实在写不出来,加上是那个极大概率给他写了让他很高兴的信的百的邀请,他找了个进入一点的阴影站着,希望这趟能有点什么收获,这种整日整日睡不着觉,还把身体搞生病了的状态可不太妙……

春原百濑知道他不太爱看那些啰嗦的仪式,把详细的开场时间告诉他了,这会刚好是双方热身完毕入场的时间。说实话,他完全不懂足球,站在这里大概也很突兀,但在口哨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去找那个他唯一认识的人。不同于在他面前的那个容易紧张,还经常会被他逗脸红的人,站在球场上的春原百濑会朝队友露出很安心的笑,会沉稳地观察赛场上的所有人,胆子大而敏锐,能够抓到对面的弱点依靠自己一波突破。明明看不太明白,但春原百濑无疑是最亮眼的那一个,一旦观察到了他就很难移开眼睛,会忍不住的想要为他加油——参加校园祭的许多学生都围在附近大声喝彩。表演赛只有一场,场子已经被炒得火热,折笠千斗动了动站的有点发麻的腿,顶着太阳朝人群中心走了过去。

春原百濑在休息区喝水,周围围着一圈与他谈笑风生的队友,还有胆子大一些的女孩子过来给他送能量饮料,他也笑着感谢了。折笠千斗站在旁边,轻轻呼了口气,喊了他一声。

春原百濑闻声回头,却差点被水呛住:“yu……啊!折笠同学!”

好陌生的称呼,但春原百濑一向把这件事瞒得紧紧的,亏他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但是折笠千斗完全没想好为什么要过来,要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春原百濑这个样子,就下意识到这里了。

“怎么样,千哥!”春原百濑没让他在原地为难,三两句就从人群中脱身,跟他一块走了条没什么人的小路,还主动丢了话题给他。

“说不好……百,真的很有活力,也很厉害,是因为非常喜欢足球吗。”折笠千斗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有些迷惘,但心里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忍不住就这么问了出来。

春原百濑被夸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但又很开心地笑起来,不同于平常在Re:vale场合遇到的百那样腼腆的笑:“当然啦!倒不如说我直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都和足球绑定在一块!……但是为什么这么问?”

折笠千斗一边斟酌着词语(至少这个时候他不想像万平时骂他的那样说出不像话的东西)一边慢慢地说道:“在球场的百,很有魅力,让人忍不住会期待你赢。”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太直白,有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补充:“如果百是偶像的话,想必会收获很多粉丝。”

“千哥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谢谢!……不过呀,如果我真的像千哥说的那样……能够让人忍不住为我加油什么的……那不是和千哥你很像吗,至少每次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会想要为我加油吗?但很多人都是因为万的性格和我的长相才来。”

“哈哈——!不愧是大帅哥,完全有讲这种话的资本!”

春原百濑把塑料瓶丢到路边的垃圾箱,背过身来面对折笠千斗:“起初可能会有很多人被这样吸引过去是没错,但是千哥是很有才华的人,作出来的音乐也会打动大家嘛!我就是从一窍不通到被打动的一员!”

或许是踢完球后身体里的肾上腺素还没消耗完,春原百濑说话也比平时大胆一些:“我呢,很喜欢足球,也很喜欢我现在的队友,能够作为队长带大家一起获得胜利本身对我来说就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有人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受到鼓舞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千哥这么喜欢音乐,你的心情也是会通过音乐传达出去的,这样听起来是不是还蛮像的?”

折笠千斗点头:“是啊,那我也是百的粉丝呢。”

“不——不!完全不敢当!只要普通的支持我给我加油的话还算不上粉丝啦……”春原百濑很着急地摆了摆手,又露出了平常的那种有点慌张的表情,“总之!非常感谢千哥今天可以来,希望我可以帮到你什么!那么如果千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

啊,变回他熟悉的样子了,一紧张就想跑,这样也很可爱嘛。道谢之后折笠千斗把人放走了,到家的时候心情很好,完全不似出门前那副胸口发堵毫无朝气的样子。

百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百真是个厉害的人啊!”拿到曲谱的大神万理惊呼,“不错嘛!我原以为你们单独相处会尴尬呢,意外地很好啊……哎呀,这可要好好感谢百啊。”

“我有好好感谢了。”睡眠不足的折笠千斗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焉掉了,“你总是很爱把我当没礼貌的臭小鬼一样看诶。”

“谁知道呢,心情不好就会找个女朋友的然后第二天就分手的折笠千斗,还是一没灵感就休学跑到国外去看音乐会的折笠千斗?”大神万理笑眯眯地呛他。

“我现在已经不那样了!……算了,粉丝的心情和对我们的歌的情感很重要,我知道。”折笠千斗坐起来,但又觉得没什么可反驳的,又趴了回去。

“诶——真稀奇。”大神万理没放弃揶揄,“你上次收到信说要好好干,现在还挺有模有样的嘛,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哦?”

 

 

下一次演出很顺利,春原百濑照旧去帮忙,这次姐姐总算有时间来现场了,听完新歌之后还很意外:“这次的风格蛮不像Re:vale呢,明明是春天却给人一种夏末的感觉!而且两位今天看起来都很温柔耶,万是这样的人没错啦,但是千他?……”

想必他们心情很好,刚才在后台还在说些什么“每次彩排百都不来,不如这次开场前把百按在后台让他先听一遍新歌吧”之类胡来的话,吓得他慌慌张张地跑走了……不过千看起来很放松,MC环节也在好好地和粉丝互动,不像春原百濑第一次来时,像化不开的雪山一样、不舍得在歌曲环节外多说话的模样(虽然那样也很有魅力),因此这次的欢呼声也比以往更加激烈——他的、粉丝的心意,千哥一定能接收到。

在演出结束后,他们心照不宣地从“歌手万、千”和“粉丝百”恢复到了“平平无奇的三位高中生”的身份,但是不同以往的是,折笠千斗变得活跃了一点——真的只有一点,表现在于他会找春原百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嘴也没有这么坏了——仅此而已,对此最高兴的是大神万理,他认为这大多归功于他们那可靠的粉丝,为此他还找了个中午请春原百濑吃了顿饭,虽说被折笠千斗知道后他还生了一天闷气。大神万理懒得管他生气不生气,反倒是春原百濑花了点心思,做了顿相当不好吃的饭把人哄了回来……

那么,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不仅是在班上这样,在下课后的私人时间里,只要春原百濑表达了出了“今天没有训练”或者是“训练已经结束了”的意思,折笠千斗总会把他喊到家里去,有时就是给他做个饭——说实话这让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感,有时会让他陪着聊聊天,甚至有时候只是叫他在卧室里……写作业?!但无论是在做什么事,他都有做到一半就被请到餐厅去,然后折笠千斗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的可能。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是能帮到折笠千斗写歌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

他算是彻底和折笠千斗混熟悉了,甚至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备用钥匙,有时候在折笠千斗家看他痛苦迷茫的样子,于心不忍地想了一些方法试图让他得到灵感。例如在晴天的晚上跑到折笠千斗家,把这个明明白天答应好晚上却倒头就睡的家伙偷偷背到计程车上,带他去最近的天文台看星星,在他睁眼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虽然后面演变成了一场吵架(准确来说春原百濑没有吵架的意思,但折笠千斗说话实在令人来气),最后由折笠千斗第二天别扭的道歉消停;再比如说带着清醒时的折笠千斗去山里的度假温泉放松,结果折笠千斗直接在温泉里睡着了,最后还得是春原百濑把他搬到房间里;还有在放学后被春原百濑拽着去电玩城玩那些折笠千斗出生以来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早上爬起来去观察锻炼的人们,诸如此类。

无论是啼笑皆非的还是皆大欢喜的,近半年来他们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感情也变得更好,至少春原百濑不会像刚认识那段时间那样轻易地被闹得手足无措。或许是事情见得多了,折笠千斗写曲的时候虽然还是会卡壳,但比从前更有门路了些,风格也更多变了,不少粉丝在说Re:vale的风格比以前更近人情更好接近一些。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百啊,也很看重他的意见。”忙着大学推选的大神万理除了一同写歌、练习、彩排和演出以外几乎抽不出其他时间,在听折笠千斗的描述时被逗乐了好几次。

“是啊,喜欢,和他相处很舒服。”

“百这么好相处的一个人,和他吵架也太不识相了点,是吧,千?”

折笠千斗懒得理他,手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这次没在写歌了,他在老老实实地写作业。

“说回正事,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毕业了,想要像平常那样写歌练习是没太可能了,你有想过吗,Re:vale今后的发展?”

“不是和现在一样吗……啊,对,那个什么……松崎事务所?不是说可以让我们在那里出道吗,只要我们还能唱自己的歌,我就觉得没问题。”

“冈崎事务所啦!你能同意就行,我本来还在发愁怎么给人家回复呢,他们确实不错,虽然规模小了点,但是有上进心,也不会过分干预。”大神万理说,“你也不是那个一出门就可能挨揍的人了,真好,以后也不用替你挨打了。”

折笠千斗自知理亏地摸了摸头发,生硬地岔开话题:“那个,新歌非常顺利。”

“好——好,希望改的时候也这么顺利——”

“会的,我们都会的,百也会。”他低声说,“我们会成为日本第一,百也会成为超级球星。”

那是折笠千斗在平凡的一天,平凡地在家小声许下的愿望,不像在神社那样会被神明聆听,但他坚信这愿望一定会实现。

 

 

春原百濑在二年级的时候顺利地从地区赛脱颖而出,成为了国家队的替补成员。鉴于他的高中生身份,除开一些必要的集训和比赛需要去一趟首都以外,他照旧在学校上学训练……只是,折笠千斗在他每次集训回来的时候,都一副睡眠不足的颓靡样子——他又找不到灵感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再喜欢千,引以为傲的事还是无法退让的!

“我知道百在想什么,但我这次写完了。”折笠千斗说。

春原百濑松了口气:“那很好嘛千哥……咳,千!”

自从他进国家队之后,折笠千斗就不再让他喊敬称了(虽然用本人的话来说是“为了祝贺百进国家队”但这明明毫无关联),但他的嘴皮子记忆总让他冒出之前的称呼,然后在对方不太满意的眼神中改口……他清清嗓子:“那才华横溢的千,你又在烦恼什么呢?”

“写的时候很流畅,成曲我还挺满意的,但这不是给Re:vale写的歌,事实上的那首新曲我还一个音符没动。”

“呃?诶?……该怎么说呢,千很少有不为了被Re:vale唱出来而写歌的时候吧?!”春原百濑自认为这半年已经经历大风大浪,折笠千斗多么古怪的理由写不出歌来他都能全盘接受了,但还是有点儿吃惊。

“你想听吗?不是组合曲,也永远不会在演出发布的歌?”

“Re:vale的新歌”这件事长久以来都是对春原百濑的最大考验,他先前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很多次这样的诱惑,但这次……虽然他也没搞明白即不是组合曲也不会发布的曲子的含义,但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却轻易被勾起来的欲望悄悄升腾,三两下打倒了已经因为这些理由岌岌可危的拒绝的话,半晌他还是小心地问道:“如果……我可以的话?”

“嗯啊,那就等放学,人走了之后,我在教室唱给你听。”折笠千斗笑了笑,人好像都看上去精神了些。

就算是熬了夜气色变差,好看的人笑起来杀伤力依然不减,春原百濑被这张漂亮脸蛋迷晕了眼,没细想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下课后天色已经变暗了些,等春原百濑装模作样地收拾着今天的笔记,目送其他同学离开后,他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去找折笠千斗的位置。折笠千斗已经把放在桌边的吉他从包里拿出来了,他低着头,左手细微地来回按着弦,这是他沉浸地想着什么事情的表现,春原百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问道:“我需要像平时那样站着听吗?呃,在学校里是不是有点奇怪……?”

“咳,那个,坐着就好。”

“好的!那么开始吧,我很期待!”

春原百濑把前面座位的椅子搬过去,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端坐着,折笠千斗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那开始了哦。”

秋日天黑得早,落日的暖色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带着一点心旷神怡的风。折笠千斗的脸有一半笼在金黄的阳光下,吉他也被映得闪闪发光,就像真的站在舞台上一样——虽然他现在坐着,表情也不似演出时的样子,或者说,他脸上的是平时也相当稀有的、有些温柔的表情。

太犯规了,大帅哥露出这种表情,还只是高中生就已经散发出这么不得了的魅力……!坐于最佳vip席位的春原百濑被美颜暴击得怔愣,脸上都有些发烫了。

在春原百濑的印象里,Re:vale的歌大多数由千所作,万在组合成立后的绝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辅助和修改,而Re:vale的风格……虽然随着千本人作曲时的心情有所波动,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地有其个人风格的锐利和傲气,毕竟比起讲话,千这个人更擅长用音乐来表达自己。但今天的歌,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有些暧昧的光线的影响,总觉得让人听着又快乐又……甜蜜。就连想到这个词时春原百濑都是害羞的,感觉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样,有一种他是眼前这个人的最爱的错觉一样。

在很多个夜里和内心的最深处,春原百濑知道自己并没有单纯地只将折笠千斗当普通的朋友看待,但这是逾越的,像是一个粉丝会对偶像产生午夜旖旎的遐想一样,所以他在很多个羞愧难当的清晨里想明白了,自己将死守着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情感。所以他总是想要为折笠千斗做点什么,事实上他确实也做了不少,偶尔也会私心地想要折笠千斗多信赖他一些,但现在这一出完全不在他预测的范围内,折笠千斗压着嗓音,唱出像是情话一般的歌,整个人沉浸在音乐里时,声音都不自知地带着一点笑意——如果这是线下演出的歌曲,恐怕整个展演厅都会被掀翻。但这种能引发恐怖能量的歌让他一个人承受……春原百濑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口,心跳得很快,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

太狡猾了,也太……

在心底放得好好的、难以启齿的东西像是被打开开关一样地冒出来了。春原百濑终于把头埋了下去,说不好是罪恶还是心动居多,再多看一眼,他都要担心自己眼里会不会流露出不太妙的东西……

一曲终了,折笠千斗呼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但看到春原百濑这躲躲闪闪的眼神,忐忑而疑惑地试探:“百?完全不看我一眼,难道是写得太糟了?……不,绝对不糟糕,我该很有自信才对……”

春原百濑连折笠千斗的语无伦次都没察觉,只听到“糟糕”二字,就蹦起来条件反射地反驳:“不、不是这样!写得非常非常棒!”

“可你明明连我的眼睛都不看。”

“我——”春原百濑猛地抬头,咬着牙和折笠千斗对视了一秒钟,然后不堪重负地又把头垂了回去,声音很小地问:“那……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歌呢,还有说什么不是为Re:vale写的歌……”

“因为这是写给你的。”折笠千斗飞快地像是宣布一般地说,说完后就像勇气值用光了一样,抱着吉他不吱声了。

“什么——?!”春原百濑的反应很大,声音也很大,幸好现在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没人会目睹到他俩这尴尬又沉默的现场,“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该怎么说,”折笠千斗像挤牙膏一般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啊……明明我都写在歌里还唱给你听了,百真是的。”

春原百濑呆住:“诶、哎?是我的错吗?!”

“谁也不是,听好了百,我必须做一件事,至少要让我们互相看不到脸才行。”折笠千斗把吉他装回包里,稳着声音认真道,“现在你要站起来。”

满脑子谜团的春原百濑又被牵着走了,他站起来,下一秒——他被折笠千斗抱住了。本就被一番没头没尾的发言折腾得不明不白,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防线又被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儿和过分接近的呼吸给狠狠击垮了。

折笠千斗应该不太会抱人,一手放在自己的后颈上,另一只手摸着脊椎,从感觉上来说特别像是把他也当成吉他了?然后后颈被按了按,春原百濑细细地抽了口气,缩了缩脖子,他这个地方稍微比别的地方敏感一些,不过这样会让他更像一把吉他……

“前几天周末的时候,我准备写Re:vale的新歌。”折笠千斗说,“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你会把我拖出家门,但是你去集训了,我只能一个人在家想破脑袋。”

“我以前明明非常讨厌出门,但是这次很不习惯——虽然现在也没多喜欢出门就是了。”

“然后在家里突然想到,好像还没有像样地拥抱过百,明明百就像能给我无穷无尽灵感的乐器一样,但我却只能抱着电脑,或者是吉他之类的。”

“以此为想象,这就是它的故事,我说完了。”

“什么呀,哈哈,好糟糕的比喻!”春原百濑还在由于他本人的意愿而完全挣脱不开的怀抱里,听完乐不可支地笑了两声,但是干巴巴的,他的心跳都快成擂鼓了,这么近的距离,折笠千斗一定能感受到,他紧张得舌头有点打结,就像最开始认识Re:vale那样。他没想到他在折笠千斗心中的份量变得这么沉,而且这依恋一般的态度……

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满怀罪恶地想。他像一个故意引人上钩来达成自己目的的混蛋,但他对折笠千斗的喜欢在心口发热,以至于他忍不住把手抬起来抚上了折笠千斗的背——好高兴,这一刻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直到折笠千斗在他耳边发出了疑惑的哼声。

“听千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你的歌也让我很开心,你的歌就是最棒的,全日本独一无二的天才大帅哥……”

“什么啊。”折笠千斗被这句话逗笑了,“是啊,谢谢你。”

“所以说,做Re:vale的粉丝也好,做你无穷无尽灵感的超级大提琴也好,都是能够让我荣幸和幸福的事。”

“为什么是大提琴?”

“嗯,因为比较大?感觉比较有代入感?……这不重要啦!……总之我想说的是,直到你成为超级偶像,我也想要在你身边一直目睹下去……毕竟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千嘛。”

好难为情,但是一向作为不这么坦率一方的千都这么做了,自己总也有这么一些想要对他说点什么的冲动……但是说出来之后他连眼睛都不乱瞟了,只是木木地数着墙砖。

折笠千斗按在春原百濑后颈的手动了动,去摸他的脸,很烫,轻轻掐着他的下巴把脸转过来:“脸红了。”

“那当然了!讲这种话非常需要心理准备啊……嗯。”

眨巴眨巴的眼睛猛地睁大,玫红色的瞳孔都在发抖,嘴唇上的触感很软,春原百濑没有办法把这当作他的臆想——虽然仅仅只是干燥的亲吻,但折笠千斗贴了很久,如果不是被抱着,他恐怕就要落荒而逃了。但折笠千斗本人好像没有这种做了什么大事的自觉,虽然他那张白皙漂亮的脸也染着红,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他这样反而让人没这么紧张了。

“说起来我也是百的粉丝,我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我可是非常想看到我喜欢的百成为巨星的那一天。”

“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会主张让日本第一的Re:vale来应援我们的。”

“嗯,我很期待啊。”折笠千斗笑着放开了他。“走吧,去我家,给你做你喜欢的料理。”

“真的吗——被帅哥表白还有帅哥亲手做的饭吃,今天难道是我的什么幸运日?”

那是他们功成名就前,普通、却也很柔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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